"迷迭香" 信是你写的吗？你想让我来到这里？
【资料图】
"洛肯" 是的，孩子，我总是想着自己去找你。
"洛肯" 但时间实在太紧张了，我不得不拜托一位朋友把信送到了......罗德岛。对，罗德岛，就是这个名字。
"洛肯" 在那场灾难之后......我听说那家机构接纳了你。他们对你还好吗？
"迷迭香" 他们是......家人。
"迷迭香" 凯尔希医生，阿米娅，博士，煌，Radian......还有小队里的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洛肯" 家人......这么说，你找到了一个新家......咳咳咳......
瘦削的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本就不那么挺拔的身躯显得越发佝偻。
他注视着迷迭香，似乎想要走得更近一些，然而一道薄薄的水墙拦住了他的脚步。
不止缪尔赛思记起了他是谁，你同样也记得他的名字，那个在迷迭香的档案中被反复提及的名字。
这样一位理应待在监狱里的罪犯，竟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就仿佛一位下班路上匆匆赶来看望孩子的长辈。
"博士" 你是一个人来的？
"博士" 你独自......来找迷迭香？
"洛肯" 这只是我的愿望，和其他人都没关系。
"洛肯" 让我......让我好好看一看......
"迷迭香" ......
"洛肯" ......你长大了，孩子。
"洛肯" 这四年......不，是不是快五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常常想起你。
"洛肯" 每次想到我们分别的时刻，我总是感到......遗憾。
"洛肯" 咳咳......咳咳咳。
"洛肯" 我很遗憾......我没能从那些人手中保护你。那些眼里只有浅薄利益的庸人......他们彻底毁去了我们本可以一起抵达的未来。
"迷迭香" 我们的未来？我们原本在一起生活吗？
"迷迭香" 可是我不记得你。
"迷迭香" 唔......我是不是应该记得的？我把所有不想忘记的事情都记在了终端上。
"洛肯" 你忘了我？难道你丧失了记忆，完全忘记了我犯过的错？
"迷迭香" 你是坏人吗？你对我做过很坏的事？
"洛肯" 这不该由我来告诉你，孩子。这会让这次会面失去意义。
"洛肯" 你的记忆损伤......不应该是当年实验的结果。难道还有人？梅兰德，还是莱茵生命？
"缪尔赛思" 别瞪我啊，威廉姆斯先生，我只是小小的生态科主任。
"缪尔赛思" 再说了，就算老山羊在这里，他那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也不会比你更低吧？
"洛肯" 这与道德无关。
"洛肯" 罗德岛，是你们删除了这孩子的记忆，操控了她的情绪吗？
"博士" 我不接受这无端指责。
"博士" 这不是罗德岛会做的事。
"洛肯" 是啊，不可能是你们做的。那可是我的作品......那样地精密，没有人能在她的生命机能照常运转的同时，剥夺掉特定的部分。
"洛肯" 我明白了......还是因为我？只是当时没有足够的观察......对了......我们确实没有很多时间......意识的压力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
"洛肯" ......难道你把那些记忆交给了你的手足？
"迷迭香" 唔......
"迷迭香" 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洛肯" 让我想想，一定还有办法。
"洛肯" 那些事件的碎片毫无意义，就像当年那些记录与数据一样，活该被扫进垃圾堆。情感，形状，气味......气味......没错。
"迷迭香" 花......香？
"迷迭香" 这个味道......碾碎的汁水......涂抹在墙上，还有手上......
"迷迭香" 不......不......
"迷迭香" 停下来，不要去想这些！我不要！
"洛肯"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还留在你的大脑里！
"洛肯" 快想起来吧，求你了，孩子，记起对我的仇恨，让愤怒充满你的躯体，你的头脑，你无所不在的精神！
"迷迭香" 呃......
"博士" 停下。
"博士" 请离开这里。
"博士" 你正在伤害迷迭香。
"洛肯" ......伤害她？
"洛肯" 不，她的痛苦来自过去，而并非现在。我只是想送她一份她渴望已久的礼物。
"博士" 这不是礼物。
"博士" 这是折磨。
"洛肯" 你们真正理解过她的痛苦吗？
"洛肯" 你们从梅兰德那里接收了关于她的全部信息，知晓了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难道不认为她有资格愤怒，有资格仇恨？
"洛肯" 我知道了，你们和梅兰德是同路的，哈哈。你们希望更方便地掌控她，因为你们在害怕她，害怕......
"洛肯" ......一件重拾怒火的武器。
“武器”。
与迷迭香一起经历过的切尔诺伯格的一切都涌到了你眼前。那些拼命战斗时的决绝，那些生离死别时的疼痛。
是的，你过去听过很多遍这个词语，用来形容你身旁这个菲林女孩。每一次你都觉得非常刺耳，可只有这一次最难以忍受。
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是洛肯·威廉姆斯，把迷迭香的命运推到这里的根源。
你已经想好了很多话来反驳他。你还想到，如果凯尔希在的话，应该能想出更多句子来反驳他。
但另一个念头先于一切字词冒了出来。
"博士" （给他一拳）
"洛肯" 唔......咳咳......哈哈......
"洛肯" 你为我的话感到愤怒，这很好。你不愿意把她视作“武器”，但你看看她......她正挡在你的面前，为你举剑。
"博士" （给他一脚）
"博士" （给他一巴掌）
"迷迭香" ......
"迷迭香" 博士，请站到我身后来。
"迷迭香" 接下来，我的剑可能会穿透大楼的外墙。
"博士" 迷迭香，你......
"迷迭香" ......敌人。
"迷迭香" 有敌人正在飞速靠近。
"迷迭香" 我会保护你，博士。我的感觉......还是很乱。但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都说，我的精神已经稳定了许多。她们允许我来保护你。
"迷迭香" 那我就一定会做到。
"博士" 谢谢。
"博士" ......
"博士" 我知道。
"洛肯" 罗德岛的......博士。
"洛肯"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你就会知道她真正需要什么。
"洛肯" 不妨问问你自己......你刚刚想保护的，是为你出生入死的战士，还是一个有过悲惨经历的孩子？
"博士" ......
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难以回答，但洛肯想要的显然并非你的答案。
从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他就只注视着你身边白色的菲林女孩，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热情、悲哀，还有某种期盼。
"迷迭香" 敌人来了！
"洛肯" ......很可惜，今天的会面不得不结束了。
"洛肯" 你还没有准备好，孩子......但我知道你会准备好的。
"洛肯" 我在“家”里等你。
"缪尔赛思" 站住。
"洛肯" 你竟然追上......不，你在这里等我。
"洛肯" 哪个才是真的？房间里的那个过于沉默的你，还是我眼前的这个你？
"缪尔赛思" ......这不重要。
"洛肯" 很有趣的源石技艺，又或者......算了，我的时间已经容不下这多余的好奇心了。
"洛肯"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莱茵生命的主任？
"缪尔赛思" ......
"缪尔赛思" 克丽斯腾在哪里？
"洛肯" 啊......你才是莱茵的人。你确定这个问题应该问我？
"缪尔赛思" ......是她把你从监狱里弄出来的，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缪尔赛思" 你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她交给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缪尔赛思" 她准备好了，对吗？她真的打算......
"洛肯" ......可怜的孩子。
"缪尔赛思" 你......
"缪尔赛思" 我还不至于被一个看起来三天没有洗澡的糟老头子说可怜。
"洛肯" 惊讶，不甘，忧虑......你在害怕，小姑娘。你怕被信任的人背叛，被亲近的人抛弃。
"洛肯" 嗯，更糟糕的是迷茫......你手足无措，甚至只能来问我这个“外人”。
"洛肯" 真是熟悉啊......咳，咳咳......
"洛肯" 当我的老师将我的研究记录交给梅兰德，他把我逐出了学界......
"洛肯" 当我的学生将我的数据提前交给军方，逼得我不得不加速实验进程，导向最终的失败......
"洛肯" 当我的家人变卖了我们在特区的所有资产，人间蒸发之后......
"洛肯" 我也在镜子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缪尔赛思" ......我的黑眼圈还不至于这么重吧？
"缪尔赛思" 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宁可信任那个梅兰德的坏女人，信任你，也不愿意信任塞雷娅，信任......唔......
"缪尔赛思"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如果你是想等霍尔海雅来接应你，我也不一定会输哦？
"洛肯" 你并不想与我为敌，小姑娘。
"缪尔赛思" ......嗯？
"洛肯" 你追上来，真的是想阻止我和克丽斯腾吗？
"洛肯" 又或者......
"洛肯" 你是想跟上我，跟上......克丽斯腾？
"缪尔赛思" ......
"缪尔赛思" 我......
缪尔赛思陷入了恍惚。洛肯背过身去，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熟悉的风嘲讽似的在她脸上轻拍了拍，面前的街道上已没有洛肯的影子。
"缪尔赛思" 放他走了......我在做什么......
"缪尔赛思" ......
"博士" 缪尔赛思？
"博士" 你在听吗？
"缪尔赛思" 啊，博士。
"缪尔赛思" 我在......我一直在这里，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清楚。
"博士" 你的分身拦住洛肯了吗？
"博士" 你的分身有没有遇到危险？
"缪尔赛思" 分身......
"缪尔赛思" 我的......咳咳......对，外面的分身。
"缪尔赛思" 博士，你猜得一点都没错，他们不可能让洛肯那种病入膏肓的老头自己上门。
"缪尔赛思" 在他的帮手把他带走之前，我只来得及确认一件事——洛肯·威廉姆斯的确与克丽斯腾的计划有关。
"博士" 洛肯口中的“家”......
"博士" 梅兰德和军方正在争抢的秘密。
"博士" 谜题们正在重叠。
"博士" 指向克丽斯腾·莱特女士的藏身之处。
"迷迭香" 博士，你的终端......有新信息进来了？
"博士" 是梅兰德的信息。
"博士" 梅兰德有新情报想和我们交流。
"缪尔赛思" 真巧啊，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锡人先生一面呢。
"缪尔赛思" 他的委托害得你们被军方的人穷追猛打，怎么都得让他补偿一下吧？
"博士" 迷迭香，你准备好继续行动了吗？
"迷迭香" 嗯，我没问题的。
"博士" 缪尔赛思。
"缪尔赛思" ......唔？
"博士" 感谢有你在我身边。
"博士" 谢谢你帮助迷迭香。
"缪尔赛思" 啊......哈哈......我们之间的合作还远远没有结束，你老是这么客气的话，同一句话会重复很多遍的哦？
"缪尔赛思" ......
"缪尔赛思" 博士......你真的这么相信我吗？
"博士" 你说什么？
"缪尔赛思" 没事。走吧走吧，一起出发啦。
"伊芙利特" 赫默，这个温度可以吗......会不会太烫？
"赫默" 你控制得很好。
"赫默" 塞雷娅的体温稳定了下来，危险期已经过去了。
"赫默" 伊芙利特，去休息一会吧。长时间使用源石技艺会损耗身体。
"伊芙利特" 不，我想陪着塞雷娅。
"伊芙利特" 我还记得以前我还住在白房子里的时候，她也常常来到我的床前陪着我。
"伊芙利特" 那时候我的身上总是很痛很痛，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还会控制不住地烧东西。
"伊芙利特" 我不是每次都分得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只知道，当我睁开眼睛，发现她就站在床边的时候，我会觉得特别安心。
"伊芙利特" 所以我也想留在这里陪她。虽然她的眼睛没有睁开......但她一定能感觉得到我在。
"赫默" ......她会知道的。
"赫默" 她只是需要......再多睡一会。
"伊芙利特" 唔......
"伊芙利特" 还是感觉怪怪的。
"赫默" 怎么了？
"伊芙利特" 这么看的话，塞雷娅没比我高多少嘛。而且......掌心也软软的，指甲很漂亮，就和赫默的手抓起来感觉差不多啊。
"赫默" ......嗯。
"赫默" 塞雷娅......当然只是个普通人。
"？？？" 恐怕她距离“普通”这个形容有些远。
"赫默" 雅拉主任......
"雅拉" 遇到什么麻烦事都想闷不吭声自己解决，又总板着一张脸，让人有意见也不敢说出来。
"雅拉" 你猜猜，以前每年我都需要为多少位防卫科的员工做心理咨询？
"赫默" 您......对塞雷娅很不满吗？
"雅拉" 不满？啧。
"雅拉" 那一年我问克丽斯腾，她是不是真的打定主意非要让一个科研人员转而负责防卫科——你猜你跟前这家伙听到之后做了什么？
"雅拉" 她把三十多枚窃听器扔到了我的办公桌上，当着我的面，用她刚研发出来没多久的源石技艺把它们震成了碎片。
"雅拉" 很不幸，其中好几枚正在运作，并且隶属于我们可敬的市政部门。
"雅拉" 他们不过是对迅速崭露头角的科技公司抱有几分最基本的警惕。
"雅拉" 我也乐于分享给他们一些“可控”的信息，好让他们在某些条款上放松一些。
"雅拉" 事后我不得不花了许多工夫去处理这些麻烦......可谁又能否认那个年轻瓦伊凡的决心与手腕呢？
"赫默" 听起来......塞雷娅一直都是那个塞雷娅。
"雅拉"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那个时候相比，没有任何长进。
"赫默" ......她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坚定的人。
"雅拉" 谁说不是呢？我一路看着她和克丽斯腾走到现在，我非常清楚，她有多么坚韧多么强大。
"雅拉" 但即便有着如此出众的个人能力，她也不可能对抗......这整个国家。再任由她去扛这些早就扛不了的事，她只会粉身碎骨。
"赫默" ......
"雅拉" 收下这个吧。
"赫默" 这是......车钥匙？
"雅拉" 带着塞雷娅和伊芙利特离开这里，趁还来得及。
"赫默" 塞雷娅......不会同意的。
"雅拉" 不，孩子。我正在对话的人并不是塞雷娅。
"雅拉" “无辜者的生命不该被置于由他人引起的危险之中”，你不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这个孩子不该被卷进来，你也是。没人该在这里丧命。
"赫默" ......
"赫默" 我需要......一点时间。
"雅拉" ......
"赫默" 雅拉主任？
"雅拉" 恐怕没有时间了。从秘密通道出去，立刻。
"赫默" 怎么了？
"雅拉" ......一位老朋友来了。
"斐尔迪南" ......会议室。
"斐尔迪南" 开会的时候，帕尔维斯往往坐在靠窗的位置，缪尔赛思喜欢坐在中间，而你......雅拉主任，这是你的选择，离克丽斯腾最远。
"雅拉" 而你就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站在别人座位后面。
"斐尔迪南" 呼......真让人怀念。
"雅拉" 要喝点什么吗？红酒，还是香槟？
"斐尔迪南" 有这个必要吗？
"雅拉" 当然。斐尔迪南·克鲁尼先生另谋高就，重返莱茵......难道不值得庆贺？
"斐尔迪南" 你以为我是军方的带路人？
"斐尔迪南" 不，他们想在莱茵动手，我并不赞成。因为我知道，一旦副总统在莱茵出事，莱茵就完蛋了。
"斐尔迪南" 克丽斯腾可以不把莱茵当回事，但我不行。
"雅拉" 我记得今天活动结束得很顺利。
"斐尔迪南" 别跟我装傻充愣了，雅拉。
"斐尔迪南" 军队里都是什么样的人，你未必没我清楚。今天的事随时都可能再次上演。
"斐尔迪南" 趁那群野蛮人把我们过去十几年的心血撕碎之前，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克丽斯腾到底在搞什么？
"雅拉" 布莱克上校没告诉过你吗？
"雅拉" 自从莱特女士失踪的第一天起，我就把所有项目以及总辖有关的资料交了出去。
"雅拉" 对了，还交了不止一次。就为了这件事，我可是加了好多天的班。
"斐尔迪南" 呵，“莱特女士”，就仿佛你们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一样。
"斐尔迪南" 要我把你办公室抽屉暗格里的照片拿给布莱克看看吗？
"斐尔迪南" 或者我们亲爱的人事科主任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为何自己至今藏着二十年前的小克丽斯腾写给你的新年贺卡？
"雅拉" ......只是一张旧纸片而已。
"雅拉" 孩子们长大之后，往往就没那么听话可爱了。斐尔迪南，你比我更清楚才对。在359号基地挨的那一拳头，是不是真的还挺疼的？
"斐尔迪南" ......呵。
"斐尔迪南" 她躲了起来，就像一个死死抱着心爱玩具不放的孩子。可那不是什么玩具，是该死的超级武器，背后还牵涉到一些谁都碰不得的秘密。
"斐尔迪南" 只要你还在乎她，你就该把她拽出来。
"斐尔迪南" 还是说，你宁可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一个缥缈的理想去死？
"雅拉" ......
"雅拉" 即便......我确实并不忍心看着她走到那一步，你又怎么知道，我有能够阻止她的方法？
"雅拉" 那可是克丽斯腾，斐尔迪南。她让你输得一干二净。
"雅拉" 她有可能放任这么大的弱点——假如你们真的愿意把我与她的关系视作她的弱点的话——在你们唾手可得的地方吗？
"斐尔迪南" ......好，很好。你拒绝了合作。
"斐尔迪南" 那其他人呢？比如说......
"斐尔迪南" 塞雷娅。
"斐尔迪南" 你救了她，把她藏在这附近。
"斐尔迪南" 你愿意陪我说这么多话，也是为了给她留点脱身的时间。
"斐尔迪南" 可就算塞雷娅能顺利地从这里走出去，她又能去找谁？
"斐尔迪南" 同样深陷泥沼的罗德岛，还是那群和你一样，喜欢藏头露尾的梅兰德特工？
"雅拉"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斐尔迪南" 就在刚刚，军方收到了一条新的情报。
"斐尔迪南" 塞雷娅......还有她背后的那家名为罗德岛的公司，涉嫌帮助克丽斯腾窃取事关国家安全的秘密。
"雅拉" ......
"斐尔迪南" 难道在莱茵生命工作的十多年，已经让你天真到了......会把你的老东家当成什么正义使者的地步？
"锡人" 呼......熟悉的下水道的气味，熟悉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锡人" 这些小巷真是每一条都长得差不多啊。
"锡人" 整座城市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从荒野上拔地而起，大概做城市规划的人也想不出那么多新主意。
"锡人"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走得多了也会想念一些新的风景。
"锡人" 我说得对吧，我的好部下？从上面俯瞰这座城市的感觉，是不是会好一些？
空无一人的小巷里起了一阵风。
还未来得及吐出去的烟圈全部钻回了金属缝隙里。锡人考虑着自己是否应该合时宜地呛咳几声。
香烟一头的火星刚刚熄灭，打火机就已递到他面前。
"？？？" 对于这样一座没有历史的城市来说，“缺乏新意”还真是可悲的评价啊。
"锡人" ......霍尔海雅。
"锡人" 你的联络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天。
"霍尔海雅" 哦？在我的印象中，您也不是什么守时的人。
"锡人" 噪音很大。为什么选在这里见面？
"霍尔海雅" 您忘了吗？这里距离十三区的工厂很近。
"锡人" 你找到那天的坠落物了？
"霍尔海雅" 是啊，可惜只剩下碎片了。星星的......碎片，没有办法给迷途之人任何指引。
"锡人" 那克丽斯腾的下落呢？
"霍尔海雅" 唔......
"锡人" 你在观察天空？
"霍尔海雅" 还没有建起高楼的地方，果然能更清晰地看到星空啊。
"霍尔海雅" 您说克丽斯腾会不会躲到某颗星星上去？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找到她吧？
"锡人" ......霍尔海雅，你在两个月前进入了图书馆。
"霍尔海雅" 我是一名历史学家，去图书馆难道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吗？
"锡人" 是梅兰德的“图书馆”。
"锡人" 我并不记得自己批准过这次行动。
"霍尔海雅" 您知道的，我总是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锡人" 就像现在......
"霍尔海雅" 上司先生，请容许我......说出一直以来我最好奇的问题。
"锡人" 什么问题？
"霍尔海雅" ......那些烟。
"霍尔海雅" 除了吐出来的部分，进入您身体里的那几缕......究竟会钻去哪里呢？
"锡人" 这就是......你用尾巴尖抵着我胸口的原因吗？
"霍尔海雅" 在您身上......我闻到了我最喜欢的历史的味道。
"霍尔海雅"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很想仔细地......仔细地探究您身上的每一个零件......从哪里开始比较好呢？您的头颅，胸膛，还是四肢？
"锡人" ......霍尔海雅。
"锡人" 你真的认为......背叛梅兰德基金会是个正确的选择？
"霍尔海雅" 当然......不。
"霍尔海雅" 梅兰德掌握了这个国家最多的秘密。而在哥伦比亚，秘密能换取财富......秘密也是杀人的武器。
"霍尔海雅" 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取得了进入历史协会的资格，又花了三年时间，取得了您的信任。
"霍尔海雅" 您知道对我而言，六年时间意味着什么吗？梅兰德特工的身份，已经......等同于我七分之一的人生。
"锡人" 那你就更不该在监狱里或者逃亡路上浪费你的余生。
"霍尔海雅" 我知道......我知道。
"霍尔海雅" 然而......假如仅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我拥抱那些梦寐以求的秘密，那能再活十年还是一分钟，又有什么差别呢？
"锡人" 梅兰德不会容许任何人，尤其是一名叛逃特工触碰不应触碰的信息。
"锡人" 很遗憾，你这最后一分钟，见到的只有我。
"霍尔海雅" 那我就只能向星辰祈祷......死人不会轻易开口了。
"锡人" 好吧，我换一个问题——
"锡人" ——你真的认为，你能杀得了我？
"霍尔海雅"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锡人" 唔——嗯？
"锡人" 你对空气的操控不该影响到我......不，这并不是羽蛇的力量。
"霍尔海雅" 您对我确实十分了解呢。
"霍尔海雅" 不过好在......我对您也并非一无所知。寻常的源石技艺，显然无法影响您的行动，但是......
"锡人" ......咒术。
"锡人" 这是萨卡兹最古老巫术的力量，禁锢灵魂的咒术。
"霍尔海雅" 这样的滋味，您是不是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霍尔海雅" 当年深入骸骨荒原调查萨卡兹王庭遗迹的时候，我们梅兰德基金会最出色的特工，史无前例地受了一次危及生命的重伤——
"锡人" 没想到梅兰德还留下了这些档案。
"霍尔海雅" 您该不会以为，我冒险潜入梅兰德的绝密资料库，都是为了克丽斯腾吧？
"锡人" 我提醒过他，事无巨细地记录未必在所有场合都是好习惯。
"霍尔海雅" 啧......瞧您说的，只有长生者才能拥有那么漫长的记忆，其他人想要像您这样掌握更多知识，自然只能想点别的法子啦。
"霍尔海雅" 否则的话，那像我们这样短命的种族，该用什么方法对抗像您这样的人的控制呢？
"锡人" 呼......哈......
"锡人" 想破坏这副身躯，你还需要花一点时间吧？
"霍尔海雅" 这两分钟的耐心我还是有的。
"锡人" 那么，你甚至不打算出来见我一面吗......
"锡人" ......女妖？
"？？？" ——
"霍尔海雅" 你不是强调了自己并不想露面吗？
"娜斯提" 我说过，我对看着你谋杀自己的上司并不感兴趣。
"娜斯提" 但是，他不止是你的上司。
"霍尔海雅" 哦？你们难道是什么旧相识？
"娜斯提" 并不认识。
"娜斯提" 可我的血脉知道他。
"霍尔海雅" 真有趣。我确认过很多次了，这老家伙身上......可没有萨卡兹的味道。
"霍尔海雅" 小心他耍什么花招。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杀掉他，他立刻就原地复活。
"娜斯提" 我不会让他干扰接下来的计划。
"锡人" 嗯......我做不到。
"锡人" 这个陷阱非常精妙。我猜到了霍尔海雅可能在上空做了什么手脚，却没猜到会有人将女妖的咒言藏在工地发出的噪声中。
"娜斯提" 我的血脉教会了我词句的力量，而机械碰撞与摩擦时发出的声响，是我最常倾听的语言。
"锡人" 令人惊叹的天赋，就连我都被骗了过去。包括王庭成员在内，很少有女妖能让我吃这么大亏。
"锡人" 你出生在卡兹戴尔，还是女妖的山谷？
"娜斯提" 我的起点无关紧要。我的血统不够纯正，也并未经历过什么伟大的事件。
"娜斯提" 如今我只是一名工程师，生活在哥伦比亚，做我想做的事。
"锡人" 咳......哈哈......你在哥伦比亚......找到家园了吗？
"娜斯提" ......
"娜斯提" 你呢？
"锡人" 啊......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啊。
"锡人" 我听说，这两百年间，那两位年轻人......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终于把卡兹戴尔建成了移动城市。
"锡人" 也不知道现在的卡兹戴尔是什么样子。
"锡人" 街道是不是还是那么拥挤，城墙上是不是还披挂着千年前的旗帜，不死不灭的熔炉核心，是不是还是那么滚烫？
"锡人" ......
"锡人" 愿意再为我点支烟吗，孩子？
"娜斯提" 这一点点火星，留不住魂灵的余温。
"锡人" 我知道。我只是......还想再多留一会，多问你几个问题。
"锡人" 在克丽斯腾的梦想中，你看到了什么？
"娜斯提" ......未来。
"锡人" 她竟然允诺了你......改变萨卡兹的命运？你相信她能做到这一万年来都没人做到的事？
"娜斯提" 不，她只是让我看见了一种可能性。
"娜斯提" 一种......来自我自己的可能性。
"霍尔海雅" 工程师女士，麻烦问问我的好上司，临终遗言都交代完了吗？
"娜斯提" 火快灭了。
"锡人" 时间在我这种老家伙身上走得总是太快。
"娜斯提" 最后一个问题，由我提问。
"娜斯提" 来自过去的古老之人，既然你见证过那么多座卡兹戴尔的毁灭，那你必然也曾思考过，寻觅过——
"娜斯提" （萨卡兹语）哪里才是萨卡兹的应许之地？
"锡人" 应许......之地啊......
"锡人" 唉......
"霍尔海雅" 时间到。
银绿色的尾巴挟着劲风击碎了锡人的叹息。
在烟头落到地面的瞬间，最后一丝火星熄灭了。
骨哨声。
特里蒙的上空从未响起过类似的声响。无论是在深睡中的居民们，还是依旧在彻夜工作的上班族们，都不会察觉刚刚发生了什么。
除了应约而来的人。
"博士" 迷迭香，你刚刚听到了吗？
"迷迭香" 嗯？
"博士" Logos没空来特里蒙吧？
"迷迭香" 我的终端上说，Logos有很多事情要忙。他已经很久没有陪我练习了，所以我每次训练都没有办法用力。
"博士" 别为难Mechanist了。
"迷迭香" 我知道的。
"迷迭香" 我的装置和罗德岛的船舱一样，一旦坏了，就需要Mechanist和可露希尔花很多时间调整。
"博士" 煌和Sharp都很不容易。
"迷迭香" 嗯。
"迷迭香" 煌和Sharp每次陪我训练，都会抱怨说比出任务还要累。
"迷迭香" 在离开本舰之前，Radian跟我说，Logos很快就会和阿米娅一起回来。
"迷迭香" 我也很想念阿米娅，很想很想。
"迷迭香" 博士，等我们完成这次任务，回到罗德岛，是不是就有可能见到他们了？
"博士" 我也很想他们。
"博士" 我也希望早点见到他们。
"迷迭香" 博士，你是不是到了？
"博士" 是的，信息里说的位置就在这条巷子里。
"博士" 锡人应该在等我了吧？
"博士"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我保证。
巷子很深，很黑，很安静。
骨碌碌，骨碌碌。有什么东西从小巷深处的阴影里滚了出来。
或许因为太过坚硬，它与地面摩擦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正在空转的齿轮，还被深夜拉长了回声，听起来颇为瘆人。
它径直滚到了巷子口，来到了明暗交界的地方。
原来那是一颗金属做的脑袋。
上半边脸通常会被帽檐挡住一部分，下半边脸上的嘴巴常常叼着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着一些时而锐利时而不着调的话语。
但现在没有烟，没有帽子，也没有风衣，甚至就连脖子原本该连接着的部分都没有。
那仅仅是一颗脑袋。
"博士" 锡人......
"博士" ......死了？
"？？？"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轻举妄动。
"？？？" 毕竟如果你动了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保证，下一刻你的脑袋会不会去地上陪我可怜的上司。
"博士" 有话直说吧。
"博士" 你应该不是来同我寒暄的。
"霍尔海雅" 好吧。
"霍尔海雅" 两件事——罗德岛在特里蒙的到处闲逛之旅该结束了，以及如你所见，梅兰德特工首领“锡人”之死需要一个凶手。
"博士" 你选中了我。
"博士" 我该感到荣幸吗？
"霍尔海雅" 你的孱弱当然会影响可信度。
"霍尔海雅" 但罗德岛的不起眼与恰到好处的神秘，使得你们足够成为梅兰德一段时间内的调查对象。
"博士" 你想为克丽斯腾争取时间。
"博士" 你想为自己争取时间。
"霍尔海雅" 打探更多秘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哦？
"博士" 我又跑不掉。
"霍尔海雅" 你是想趁机呼叫帮手吗？
"霍尔海雅" 低头看看吧，我的尾巴可不会答应。
"博士" 多了解一下彼此总没有坏处。
"霍尔海雅" 你想使用最擅长的谈判技巧，罗列我有多少条不能对你动手的理由？
"霍尔海雅" 只可惜特里蒙并不是提卡伦多，你的对手也不是什么黑心药企。
"霍尔海雅" 从你进入特里蒙开始，我就在看着你。
"霍尔海雅" 这件事原本与你......与罗德岛都没有关系。
"霍尔海雅" 就算你们和塞雷娅是一路人，总喜欢扮演一些穿梭在火场之中的英雄角色，那为什么不多派几个机械师先生一样的人过来完成任务？
"博士" ......
"霍尔海雅" 你不肯说的话，要不要......我来扯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底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银绿色的黎博利靠了过来。
她的耳羽轻刮着兜帽的布料，发出来的声音轻柔又刺耳。
"霍尔海雅" 我原本以为你就跟那些神神道道的科学家一样，想要从克丽斯腾的研究中找到一些关于未来的启示。
"霍尔海雅" 毕竟......我们就是这样可笑的物种。有限的寿命，无穷的野心。
"霍尔海雅" 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短短一生无法追求到更多的时候，甚至愿意放下片刻傲慢，去乞求一条捷径。
"霍尔海雅" 可我在你身上......呼......哈......闻不到欲望的味道。
"霍尔海雅" 你的梦想是什么，你的过去又是什么？
"霍尔海雅" 现在，我真的要对你产生兴趣了呢，“博士”。
"霍尔海雅" 可惜，我的同僚们就快到了。
"霍尔海雅" 捧好你朋友的头颅，去迎接这个国家最顶尖的特工们一瞬间的惊愕吧。
"霍尔海雅" 上面这些问题，你可以在审讯时再回答我。
"博士" 但愿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霍尔海雅" 等等......
"霍尔海雅" 怎么会......是你？
"缪尔赛思？" 嘻嘻......谁说戴兜帽的都是同一个人？
"霍尔海雅" ......水分身。
"霍尔海雅" 啧，可怜的精灵，你还会更多招数吗？
"霍尔海雅" 没关系，罗德岛的Dr.{@nickname}......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迷迭香" 博士，很多人都在赶往那个巷口。
"博士" 是梅兰德的特工。
"博士" 罗德岛被陷害了。
"缪尔赛思" 幸好你多了个心眼，“借”我的分身去约定地点，不然就真中了那个坏女人的招了哦。
"博士" 她一定还留下了不利于罗德岛的证据。
"缪尔赛思" 她说的话，你都在通讯器里听到了吧？那现在我们岂不是要同时与军方和梅兰德为敌了？
"博士" 恐怕是的。
"缪尔赛思" 啊......哈哈......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缪尔赛思" 博士，你和锡人先生有什么计划的话，现在就该说出来了哦？
"博士" ......
"缪尔赛思" 这个沉默的意思是......等等，博士，你该不会是说，锡人先生......
"缪尔赛思" 那个穿着风衣的铁罐头，超级神秘的王牌特工，真的出事了？！
"博士" 我听到了女妖的骨哨。
"博士" 丧钟已为他而鸣。
"缪尔赛思" 那是骨哨？
"缪尔赛思" 等等，你说女妖？是萨卡兹女妖？
"缪尔赛思" 是为了克丽斯腾吗？她竟然......
"缪尔赛思" ......
缪尔赛思突然沉默了。她抬起头看了看特里蒙的上空。
除了万千星辰，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不禁想起霍尔海雅刚才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来到特里蒙？
"博士" 克丽斯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博士" 她正在追逐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伊芙利特" 快，赫默，走这里！
"赫默" 嗯......
"赫默" 这警报......雅拉主任会不会出事了......
"伊芙利特" 赫默，你没事吧？！
"赫默" 我还好。塞雷娅......
"伊芙利特" 我帮你扶着她。
"伊芙利特" 你的脸上都是汗，塞雷娅再不醒的话，我们可能真的会被追上啊！
"赫默" ......不能怪塞雷娅。
"伊芙利特" 可你的脸色......看起来就像你快要......
"赫默" 我没事，伊芙利特。我只是又想起了刚才那一瞬间的事。
"赫默" 我看着她在我面前倒下，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担心，不是惊讶，而是后悔。
"伊芙利特" 因为......你对她生气了？
"赫默" 嗯。如果那真的是我对她说的最后一番话，我并不想让她以为......我在指责她。
"赫默"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我只是......
"赫默" 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能被谁听见。
"伊芙利特" 那就和好吧。
"赫默" ......嗯？
"伊芙利特" 那等塞雷娅醒过来，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赫默" ......
"赫默" 等她醒来后，她还是会回来的。
"赫默" 她就是这样的人。
"伊芙利特" ......好吧，我算是知道了，你们两个都不打算回去，对吧？
"赫默" ......嗯。
"伊芙利特" 这样的话，你们两个联手好不好嘛？
"赫默" 联手？
"伊芙利特" 对啊，赫默你虽然换上了新装备，但是你是医生嘛，要是遇上像这样被追着跑的情况，很容易受伤甚至死掉啊。
"伊芙利特" 塞雷娅虽然很能打，但是本大爷都知道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啦，她还是喜欢一个人行动。
"伊芙利特" 要是没有我们两个人，塞雷娅现在的处境肯定更危险！
"伊芙利特" 你们两个又都不愿意带上我，那至少要答应我，你会和塞雷娅一起行动才行。
"伊芙利特" 不然的话，你们担心我，我还担心你们呢！
"赫默" ......伊芙利特。
"伊芙利特" 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你只要同意，就算你要我乖乖回去找博士也可以！
"赫默" 我......
"伊芙利特" 而且只要一起行动的话，有些话就比较容易说出口了吧？
"赫默"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伊芙利特" 这可是博士亲传的交流技巧！
"赫默" ......我会考虑的。
"伊芙利特" 那就好！
"伊芙利特" 咦，赫默，那是什么啊？
"赫默" 是递质......刚刚掉出来的？
"伊芙利特" 银色的，还会流动，好漂亮啊！
"赫默" 别碰！
"赫默" 伊芙利特，这物质......很危险。
"伊芙利特" 危险？不会吧，难道比我的火还危险？
"赫默" 这也是莱茵实验的产物。
"伊芙利特" 真的？那我这就烧了它！
"赫默" 不，先等等，别急着毁掉它。
小小的一团银色物质正在试管内部来回冲撞。
自从离开帕尔维斯的别庄，它就像失去了来自中枢的指令一般，再也没有表露出渴望奔赴的方向。
就仿佛它的使命只到领着她找到帕尔维斯为止。
"赫默" 老师......帕尔维斯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赫默" 他出现在那里，不可能只是与我闲谈......他是故意让我以为追查递质的终点只有他。
"赫默" 会不会......真相从来都......
"伊芙利特" 赫默，门在这里！
"伊芙利特" 呃——！
"伊芙利特" 怎、怎么会......我们被发现了？
"？？？" 退后，伊芙利特。
"伊芙利特" 钙质化......！
"伊芙利特" 塞雷娅，你醒了，太好了！
"赫默" 你的身体......
"塞雷娅" 没有问题。
"赫默" 我是医生，这种话骗不了我。
"塞雷娅" ......撑住这扇门，坚持到你们安全离开已经足够。所以，没有问题。
"塞雷娅" 军方的机甲正在向这个位置靠近。
"塞雷娅" 这条路已经不再安全。
"赫默" 雅拉主任......
"塞雷娅" 她不会轻易地把情报交出去。
"塞雷娅"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斐尔迪南" ......十分钟。
"斐尔迪南" 她们现在应该已经撞上布莱克的人了。
"斐尔迪南" 换作以前的塞雷娅，或许有机会全身而退。
"斐尔迪南" 然而她受伤不轻，还带着两个累赘。你猜猜看，她能在一支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面前坚持多久？
"雅拉" ......
"斐尔迪南" 你的电话响了，女士。
"雅拉" ......
"雅拉" 是我。
"雅拉" 当然。我依然......愿意为哥伦比亚服务。
"雅拉" ......感谢您的忠告。
"斐尔迪南" 现在你应该愿意相信，我确实努力过了。
"斐尔迪南" 我竭尽全力才争取到了这个沟通的机会。如果你刚刚愿意与我达成一致，那我们的前防卫科主任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斐尔迪南" 可你依然让她们走上了那条路......那条只有梅兰德特工才知晓的秘密通道。
"斐尔迪南" 塞雷娅可能会因你而死，而下一个就可能是你最牵挂的人。
"雅拉" ......
"斐尔迪南" 我发自内心地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那个问题。
"斐尔迪南" 克丽斯腾·莱特究竟在哪里？
"赫默" 雅拉主任......是梅兰德的人？
"塞雷娅" 我在十多年前就调查过她，当时一无所获。直到锡人出现在我面前，我离开莱茵，得到更多线索，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赫默" 她在莱茵待了很久。
"塞雷娅" 她比我更早认识克丽斯腾。
"塞雷娅" 伊芙利特，攻击你左手边的窗户。
"伊芙利特" 好！
"伊芙利特" 它太结实！
"赫默" 实验区的玻璃都被强化过，普通的冲击是没有办法打碎它的。
"赫默" 如果直接打碎，动静也一定会吸引楼下的士兵。
"伊芙利特" 用我的火，来切开这面玻璃。
"伊芙利特" 我已经能控制我的火了，我做得到的。
"伊芙利特" （源石技艺课上，老师说过，火也可以不那么狂躁，无声的火，寂静的愤怒。）
"伊芙利特" （让我的火变成一把剑。）
"伊芙利特" （让我的火变成一条线——）
"伊芙利特" 嗬！
"伊芙利特" 裂开了......裂开了一点！
"塞雷娅" 唔......咳......
"赫默" 珐琅质开裂了。
"伊芙利特" 塞雷娅，再坚持一下！
"伊芙利特" 我完成一半了，我能做到！
"塞雷娅" 集中注意，伊芙利特，不要分心。
"赫默" ......在你昏迷的时候，雅拉主任对我说，你不可能对抗整个国家。
"塞雷娅" 嗯。
"赫默" 如果真如你所说，军方与梅兰德此时达成了某种协议，那眼下我们面对的就是整个国家。
"塞雷娅" 是的。
"赫默" 你的心率和体温都濒临极限，只是苏醒过来，对你的身体而言都是负担。
"塞雷娅" 或许。
"赫默" 塞雷娅，你扛不住了。
"塞雷娅" 赫默，我知道你的无人机经过了雅拉女士的改装。那套方案的设计雏形......我是看过的。
"赫默" 你什么时候......
"塞雷娅" 它目前的承重能力至少能带着两个成年人完成一次短距离滑翔。
"塞雷娅" 从伊芙利特打开的洞出去，无人机能够带你们降落在对面大楼的楼顶。
"塞雷娅" 动作要快。
"塞雷娅" 等你们过去，我会从这扇门走出去，为你们引开追兵。但敌人的数量非常多，我争取不了太长时间。
"赫默" ......塞雷娅。
"塞雷娅" 嗯？
"赫默" 你还没有回答我。
"塞雷娅" ......
你做不到真的站在莱茵的对面，是不是因为在骨子里，你始终和他们......和总辖才是同类？
"塞雷娅" ......对不起，赫默。
"塞雷娅" 我认真考虑了，却无法给你确定的答案。
"塞雷娅" 如果克丽斯腾的实验触碰了不该动摇的法则，我会阻止她。就像这些年莱茵生命犯过的所有错误，都理应得到纠正。
"塞雷娅" 因为我始终坚信，越是拥有力量的人，就越不该肆意妄为。
"塞雷娅" 可如果让我回到过去，回到我和克丽斯腾初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刻......
"塞雷娅" 我不会阻止当时的克丽斯腾，我不会阻止莱茵生命的诞生。
"塞雷娅" 是的，即便我知道莱茵未来会制造如此之多的灾难，即便我预测到克丽斯腾、帕尔维斯和斐尔迪南的野心会生长到失控的地步——
"塞雷娅" 我依然会和他们站在一起。
"赫默" ......
"赫默" 塞雷娅......或许你的答案比你自己想象的更确定。
"伊芙利特" 赫默，塞雷娅！你们看到了吗？我打开了！
"塞雷娅" 走吧，赫默。
"塞雷娅" 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事情，等解决这件事之后，我都会告诉你。
"赫默" ......好。
"伊芙利特" 赫默，赫默？
"赫默" 嗯？
"伊芙利特" 你在发什么呆，我们该走了。
"赫默" ......
“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可怜的黎博利。”
“你想要得到的，是真相、正义，还是安宁？”
“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然而知道这些之后，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赫默" 不行。
"塞雷娅" 无人机......的绑带？
"塞雷娅" 赫默，你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无人机启动的声响。
没了珐琅质的包裹，走廊尽头的门在能量武器的冲击下即将破损。
半空中的塞雷娅一只手拉住了伊芙利特，又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住赫默。
然而赫默没有回握她的手，而是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地后退。
"赫默" ......
"赫默" 我应该早一点和你聊一聊的，塞雷娅。
"赫默" 我在刚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常常忍不住对你生气。
"赫默" 我以为是“炎魔事件”的余波在作祟。
"赫默" 或者是我不满于你那种总是想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做派。
"赫默" 但其实......我真正恼火的对象是我自己。
"赫默" 我会责怪你做得还不够好，只是因为......我习惯性地在依赖着你。
"赫默" 我希望你能改变总辖，就像我曾希望老师能拯救伊芙利特，总辖能改变莱茵......我希望所有的症结都能被更强大的人们解决。
"赫默" 是不是真的很软弱？
"赫默" 我一方面痛恨着那些操纵一切，将无辜者的生命视作耗材与数字的强者。
"赫默" 一方面却依旧将自己对未来的期盼寄托于另一批强者的道德与同理心上。
"赫默" 直到这一刻，当事情完全超出个体的能力范围时，我才明白，没有人能真正替别人扛下所有。
"赫默" 这一路上，所有愿意帮助我的人，罗德岛，缪尔赛思主任，雅拉主任，你......
"赫默" 你们都希望我能够置身事外。
"赫默" 如果你不曾在我面前倒下，如果伊芙利特不曾遭遇危险，或许我真的会乖乖放弃吧。
"赫默" 但现在——我不愿意退让。
"赫默" 我无法再容忍自己待在你的羽翼之下。我无法接受自己只能在炮火来临时，徒劳地站在那些受损害的人面前张开双臂。
"赫默" 这一次，我会先你们一步走进战火里。
无人机准确地将两人送到了隔壁大楼稍低的楼层外，塞雷娅击碎窗户，两人顺利降落。
虽然楼下必然还有斐尔迪南的人在看守，但是，只要有行动的余地，她相信自己可以找到突破包围的办法。
只是......
"伊芙利特" 赫默......在干什么？
"伊芙利特" 赫默，你快点用无人机飞过来呀！
伊芙利特焦急地向着对面的房间呼喊，然而，赫默在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后，背过身去。
"塞雷娅" ......
在赫默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塞雷娅看到了赫默的眼神。
那眼神中饱含着歉意。
但更多的，是坚决。
"哥伦比亚士兵" 斐尔迪南，我们在走廊上发现了一个人。
"哥伦比亚士兵" 她说她有事情要找你。
"雅拉" ......赫默？
"雅拉" 你为什么......
"赫默" 抱歉，雅拉主任。我已经决定了。我有没完成的事，还不能离开。
"斐尔迪南" 我记得你，帕尔维斯的好学生。在359号基地的时候，你和埃琳娜一起，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赫默" ......是的，我叫赫默。
"赫默" 我想来跟你做一场交易。
"斐尔迪南" 交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放过塞雷娅吧？
"斐尔迪南" 这不是由你决定的。
"赫默" 不，唯独这件事，我可以做决定。
"斐尔迪南" 你拿的是......359号基地的递质。
"赫默" ——
"斐尔迪南" 你干什么？！就算你让递质进入体内，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多萝西的“中枢”已经毁了！
"赫默" 新的“中枢”就在克丽斯腾手里。
"斐尔迪南" 这不可能。那是我的实验，我和多萝西......
"赫默" 不久之前，我见到了帕尔维斯老师。他的实验室里存储着大量的递质。
"赫默" 克鲁尼主任，你其实早就猜到了，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你宁可相信自己的失败是棋差一着，也不愿意相信，你从头到尾都被总辖耍了。
"赫默" 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赫默" 明明她才是那个和军方合作更为紧密的人，她有无数种方法提前将你与多萝西的实验扼杀于雏形——
"赫默" ——为什么，她偏偏在你们的实验成功后才出现？
"斐尔迪南" ......
"赫默" 我们还有机会。
"赫默" 无论克丽斯腾想利用递质做什么，她都还没有成功。
"赫默" 克鲁尼主任，带我去找她。
"赫默" 递质在我的体内，我会成为你们寻找克丽斯腾的道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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